默欢

[伪装者/楼诚]非公开记事 04(修)

第四章 南田洋子


明楼的所有工作已经完全接手,在他到达上海的第三周终于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自己的任职。这也意味着,他们瞒不住了。

“等明天的早报一出,整个上海滩都要知道我明楼为新政府工作了。”更别说大姐……明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明诚通过后视镜看了明楼一眼,只见他一脸的疲惫。虽然心疼,但车子马上就要开到市政府办公厅大楼了,明诚不得不出声提醒,“大哥,我们就要到了,楼前等着很多记者。”

“嗯。”明楼发出一声闷闷的鼻音,慢慢睁开了眼,一双鹰眸霎时犀利了起来。


明诚护着明楼突破了记者的围堵,刚一进到大楼里面,就碰见了来取上海航运报告的南田洋子。南田洋子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文件夹,说明来意,顺带问了一下明楼是否参加第二天在周公馆举办的政府高层人员会议。

明楼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看情况吧”。

但在办公室里只剩下明楼和明诚两个人的时候,明楼吩咐明诚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

“明天的会议上,我要向南田洋子有所表示吗?”明诚边收拾文件边问道。

“不要着急。”明楼摆了摆手,答道,“太急迫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明诚想到自己刚刚关门时,南田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我看南田洋子要比我急多了。”

明楼用食指指了指明诚,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是在说,“你呀,你呀……”

明诚笑了笑,保证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到了周公馆,借口“有些事情想要同明楼商量”的南田洋子将明楼请进了屋,却将明诚挡在了门外。

“那就在外面等我吧。”明楼看着南田洋子,对明诚吩咐道。

“是。”明诚点头躬身,这才退到了门外。

南田洋子先是就“和平大会的安保事宜”与明楼周旋了几句,被明楼像打太极一般地推了回去,意料之中地半点儿好处都没捞到。

终于在明楼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点到了正题上。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你的私人助理阿诚。”南田洋子开口叫住明楼。

“他有什么问题吗?”明楼摊了下手,一副疑惑的表情。

南田洋子笑了起来,说道,“他很优秀,我看了他的简历,很欣赏他。如果你需要在新政府给阿诚找一个更优越更适合他的职位,我可以帮忙。”

“不用。”不等南田洋子的话音完全落下,明楼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一句话而已。”南田洋子继续劝道。

“我说不用。”明楼此时已带上了些怒气,“阿诚十岁就来到了我明家,喝明家的水,吃明家的饭,在明家长大,长兄如父,在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而南田小姐如果想用我明家人,起码得我同意了才行吧。”

明楼的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却又暗含胁迫,多少会让人感到没面子,更是令南田洋子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一时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明楼的身份,她也只能把火硬压下去,生硬地说道,“是我冒昧了。”

气氛有些僵持,明楼反倒笑了起来,“南田课长是聪明人。”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明楼走出去之后,房间里的另一扇门便开了,门后站着的正是刚刚话题的“中心”——明诚。


明诚从南田洋子那里出来,先行一步的明楼已经等在了车子旁边,见明诚晚了,便有些不高兴地说了他两句。南田洋子站在楼上的窗子前,视野极好地将这幕场景收入眼中,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好像这出“挑拨离间”的戏已经成功上演了一般。

而坐进车子之后的明楼,则是一反刚刚绷紧的面容,略带轻松地对明诚说道,“你说得对,南田洋子确实比我们要急多了。”

明诚轻笑了一声,有些得意,他刚刚给明楼复述了在明楼离开房间后他与南田洋子之间的对话,“正如我们之前所料的, 她以为我们之间有了嫌隙,可以趁虚而入。”说着,他抬眼望向后车镜里明楼的面容,“毕竟我可是站在门外,把大哥是如何‘阻挠’我仕途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啊。”

听到后半句,连明诚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了如指掌的明楼微微睁开了原本闭目小憩的双眼,等着明诚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是,我是喝明家的水吃明家的饭长大的,但我怎么就跟卖身给了明家似的。”明诚一边佯装抱怨一边偷瞄坐在后座的明楼的表情,只见明楼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低垂着双眸像是睡着了,浓密的眼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明诚不死心地又偷瞄了好几眼,明楼仍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在明诚快要自觉没趣放弃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慵懒低沉的声音——“你屁股不疼了?”

屁股哪能不疼啊,明诚今天连坐垫都加厚了一层,他撇撇嘴,噤了声,只敢腹诽几句,不敢再挑战明楼的权威。


车子一路平稳,快开到他们入住的酒店的时候,明诚突兀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柔和,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并没有说明谢什么,但是明楼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还能谢什么呢。

谢谢明楼救了自己一命,谢谢明楼把自己带回明家,谢谢明楼培养了自己,谢谢明楼跟自己有相同的信仰,甚至谢谢明楼比任何人都要懂自己。

明楼没说话,但是明诚知道他听见了,因为他分明瞧见,后车镜里的明楼笑弯了嘴角。


进到房间里,关上门,明诚接过明楼的外套挂好,免得皱了,然后收整西装,烧开热水,打房间内线定了晚餐……待他忙完再看明楼,明楼正靠坐在沙发上,仍是一副半寐半醒的样子。

知道明楼的压力只会比自己大不会比自己小,明诚从柜子里取了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不想去打扰他。

明楼却还是睁了眼,有点儿迷糊地仰头看着明诚,“怎么?我睡着了。”

明诚冲他笑了一下,掖了掖被角,“睡一会儿吧。”

“那你陪我呆一会儿。”明楼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则换了个姿势,躺倒在长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明诚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明楼太累了,回到上海之后更甚,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像在走钢丝,而自己走错了一步尚且还有明楼拉着,可是明楼,他不被允许犯错。

直到确认明楼已经睡熟了,明诚才敢小心翼翼地抽出手。酒店送来的晚餐放在门口,明楼还没吃,等他醒来,肯定是需要吃点儿东西的。明诚将有些凉了的晚餐用盖子盖好,想着等明楼想来只需要热一下就可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正在整理床铺的明诚忽然听到明楼的呓语,急促且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慌。明诚朝明楼的方向小跑过去,见明楼已经坐起了身,正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大哥,没事吧?”明诚担心地询问道。

“没事儿,把药给我。”明楼连说话都轻飘飘的了,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明诚紧忙倒出两片止痛片,递给明楼,把备在茶几上的温水也送至他嘴边,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梦到明台了?”

明楼猛地扭头看着他,“我刚才……说梦话了?”

明诚点了点头。

提到明台,明楼的眉峰皱得更紧了,“一想到明台要去孤身犯险,我就睡不好觉。”

明诚轻拍明楼的大腿,安抚道,“您也别太担心了。相信明台,他一定能自己闯出来。”

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又想到刚刚做的梦,明楼不由得叹气,“是啊,是得一步一步走出来,明台必须学会开第一枪。”

明诚换坐到长沙发上,明楼向后躺倒便枕在了他腿上。他熟练地按摩明楼头上的穴位,以减轻明楼的头痛。这一手按摩的技术,还是他们在国外时明诚得知明楼的头痛病愈演愈烈之后特意去学的。

“大哥……明台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明楼似乎被按得舒服了一些,药效也上来了,疼痛感减弱不少,他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愿吧。

明诚在心里默默祈祷,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切都要看明台的选择了。他轻吁了一下,回过神来,专心给明楼按摩,“我定了酒店的晚餐,一会儿起来吃一点儿吧。”

“没什么胃口。”明楼懒洋洋地感受着明诚微凉的指尖力度适中地在自己的穴位上游走,带走了尖锐的疼痛,“有点儿想吃你做的饭了。”

酒店的饭菜千篇一律,再精美,总不如家里的暖心。想到家,明楼又觉得头隐隐作痛,“等忙完上任的交接事务,我得赶紧跟大姐通个气儿,咱俩也好快些回家去住。”

提到“大姐”,明诚也觉得有些头疼了,“我觉得这事儿你得抓紧办。大姐现在是不在上海,若是先被她发现了你,家里的小祠堂随时为你敞开。”

大姐那边还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解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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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和随便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