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欢

[伪装者/楼诚]非公开记事 17(修)

第十七章 试探


明楼换了运动服,在院子里陪明台打羽毛球。明台是睡了一下午,这会儿醒了正精神,但明楼已经“运动”了好一会儿,没几局的时间体力就跟不上活蹦乱跳的明台了。

明台好不容易赢了一球,振臂欢呼起来。明镜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两人,见明楼有些累了,就开口道,“你们俩歇会儿吧,累不累啊?”

“歇会儿歇会儿,”明楼顺着明镜的台阶往下下,收了球拍,边走回明镜身边,边扭头跟走在自己身侧的明台说道,“不错啊,虽然技术没什么进步,但体力长进了,继续努力。”

明台翻了他一眼,不满道,“哥,你能说点实在的吗?”

桂姨端着托盘走过来,将瓷碗放在明镜面前的桌子上之后就回宅子里了,明镜冲她笑了一下,回过头拿起手边的毛巾递向明楼,“来,擦擦汗。”

毛巾却被明台一把抢了过去,他刚被大哥虐了那么多局,这才赢了一局大姐就叫他们休息,怎么也得抢条他的毛巾让他出口气。

明楼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指导起他打球的技巧来,边说着边做了几个动作给他看。

明台有样学样地比划着,明楼好笑地看他,却见他身后明诚从远处走了过来,明楼的眸色顿时深沉了下来。

都说了让他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明诚原本是听话地在房间里躺着的,但他手上一堆事情,哪里睡得着,于是便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明楼和明台兄弟俩打球,看到明楼丢了球就忍不住乐一下。

恰好手下送来密函,汇报明镜近日的动态,明诚打开信封,细细地读了起来。

“济世大药行?”他忍不住皱眉,抬眼看了看院中正在跟明楼明台说笑的大姐,立马将手中的信纸稍一整理夹在了文件夹中,也不管刚刚明楼“命令”他歇着的事了,抬腿就走出了房间。


“大哥。”明诚将文件夹递给明楼,使了个眼色。

明楼知道明诚急着把文件给自己定是有急事,当着明镜和明台的面他也只得看着明诚说了一句“去吧”,眼中惩罚的意味不言自明。

“是。”明诚点了下头,不敢多看明楼,急着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却被跟上来的明台叫住了。

“阿诚哥。”

明台的声音不高,明诚知道他是有意在压低声音,故而也低声问道,“什么事?”

“我想跟你聊两句。”明台收了平时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禁让人觉得稳重了不少,“关于大哥,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原本可以留在国外教书的,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为什么非要回来给新政府办事?”

“你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明诚知道明台一直对他和明楼的身份抱有怀疑,却没想到明台会这么直白地问自己,他打着太极,反问道,“你是觉得大哥在新政府做官不好吗?”

明台直视着明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我现在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大哥。而阿诚哥,是唯一可以告诉我真相的人。”

明诚忽然就想起了早上明楼才说过的,明台的枪口将来会对准谁谁也无法预料,他心里一颤,放缓了语气意有所指地说道,“明台,你也很快就要从学校离开进入社会了,你要永远记住,任何工作都是谋生之道,家人才是永远的。”

明诚言语真挚,只是一个哥哥在提点自己的弟弟,一字一句无不透着浓浓的亲情,明台忍不住心软,他迟疑了一下,瞥了明楼的方向一眼,才硬下心来继续试探道,“话虽有理,可有一项工作除外。”

“哪一项?”

“报国。”

明诚听了,不由挺直了身子,双手也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对明台说道,“那不是工作,那是信仰。”

明台直视了明诚好一会儿,在那双熟悉的眼眸中,他没有看见任何的虚假和敷衍,只有一片拳拳的赤子心。明台遂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说道,“是我目光短浅了。”

明诚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明台放弃了试探令他轻松了不少,“目光短浅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不要再提。”他挑眉带着威胁的意味看向明台,“你要是没完没了,我可跟大哥告状了啊。”

明台“哼哼”笑了起来,伸手圈住明诚的胳膊,左右晃着撒娇道,“阿诚哥~我就知道除了大姐就你对我最好了,你可别跟大哥告状啊,他知道了又要骂我了。”说着,还冲着明楼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明诚拿这个小祖宗没辙,他使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无奈地笑道,“那你啊,就少惹你大哥发火。”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那我继续打球去了。”明台指了指球场。

“去吧。”明诚点点头,也转身回了宅子。


这边坐着的明镜和明楼姐弟看到明台在找明诚单聊,都不由得密切关注了起来,明镜不想明台也牵扯进抗日的事情中,不无担忧地问明楼。

明楼自然无法跟明镜坦言明台早已成为军统的一名优秀特工,就只能扯着慌让明镜放宽心,他拍了拍明镜,笑着宽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心里却越发觉得愧对大姐。

听到明楼这么说,明镜有些放下心来,她笑着将瓷碗推到明楼面前,“快趁热喝,桂姨煲的汤最适合你喝了。”

明楼听到是桂姨煲的汤心里本有几分别扭,但碍于大姐的面子还是掀开了碗盖,却一下子笑了出来。

这不正是之前阿诚“处理”过的那份汤嘛。

他以为是阿香煲的,却没想是桂姨。

这下明楼心里也不别扭了,端着瓷碗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身心就都暖了。


明台跟明诚说完了话,便走回茶桌旁落了座,明镜和明楼刚还在谈论他的事,见他过来,明镜连忙轻咳了一声,明楼随即默契地转了话题,“我听说大姐最近刚刚承租了济世大药行?”

“你想说什么?”明镜停了手下翻看杂志的动作,防备地抬眼看了明楼一眼。

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了,明楼的这句话绝不是随意说的。

果不其然,明楼紧接着说道,“这个药行的老板因为私下囤积西药刚刚被日本人抓了,药行这类生意风险太大,大姐还是慎入。”

明镜收回眼,掩了刚刚防备的模样,神色淡然地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门路。”

明镜的门路就在明诚刚刚送过来的那份调查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楼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您这个门路贵的离谱啊。”

明镜也不问明楼是怎么知道的,她只是抬起头看向明楼,笑眯眯地问他道,“要不,把你的阿诚借给我做个理财顾问?”

明楼被噎得没话说,一时沉默着不做声,明镜翻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要不就叫你的阿诚离我远一点儿。”

这一点明楼也不能答应,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歇了一会儿之后明楼又陪明台打了两局羽毛球,下了场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明镜催着两人赶快回屋去冲个澡,她吩咐了桂姨收拾小茶桌,自己也跟着进了屋。


明楼推开房门就见明诚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明诚抬头见他进来,起身欲走到衣橱前取出浴袍,“先冲个澡吧。”

“嗯。”明楼应了一声,脱下上衣和外裤,接过浴袍穿上,不忘抬眼瞪着明诚,“不是说了让你在屋里休息吗!”

明诚浅浅地笑了起来,走近一步帮明楼系上腰间的带子,“事情太多了,有点儿睡不着。”

明诚一软下来,明楼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早就摸透了明楼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一但做错了事就低下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瞄着。

明楼无奈地做了个深呼吸,在他眉间印下一个吻,“我先去冲个澡,出来再找你算账。”

明诚低头偷笑,摸了摸鼻子,一时兴起逗弄明楼,“那大哥不用我进去帮你擦背啦?”

已经走到浴室前的明楼一只脚都迈了进去,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他扭着身子眯眼笑看明诚,“好啊,脱光了进来。”

明诚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撇了撇嘴,抱着明楼换下来的脏衣服快步出了房间,奔洗衣间去了。

明楼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小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进了浴室。


待到明楼洗完澡出来,明诚正靠坐在床上看书,他合上手里的书,伸手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毛巾,跪起身子给坐在床边的明楼擦头发。

“明台今天问我了,他还是在试探我们的身份。”明诚用毛巾轻柔地揉着明楼的发梢,洗发水的味道淡淡地飘了过来。

明楼点了下头,“不稀奇,他在我这儿得不到答案,就想着去你那儿找。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明诚吁了口气,“他抛给我一个问题,我也只能回抛给他一个问题。不过我稍微点了他一下,希望他能明白我们并不是他的敌人。”

“他到底还是嫩了些。”明楼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失落和焦急。

明诚擦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明台刚刚差点没掩饰好他身为特工的敏锐,幸好他面对的是我和大姐,如果他面对的是别有用心之人呢?”明楼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说道。

头发被明诚擦得半干,他用手指轻轻地梳顺,按摩明楼的头皮,安抚道,“明台才离开军校多久啊,大哥也别太着急了。况且正因为面对的是您和大姐,他才会松懈警惕,这不正是家人之间的牵绊么。”

“他的身份要是被大姐知道了,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明楼挑着眉瞪着眼狠狠地说道,就差上楼把明台揪下来训一顿了。

明诚耐着性子缓声劝着他,“明台已经很优秀了,是大哥太苛刻了。我刚出军校那会儿也不见得能比明台做得更好。”

这话是明诚谦虚了,他刚从伏龙芝军校回到巴黎的时候连明楼都被他骗了过去,若不是机缘巧合,明楼也不会知道他加入了共产党。

明楼向后扭头刚欲反驳,就见明诚瞪着眼拉着脸的表情,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明楼拉过明诚的手,捏着他的指尖把玩,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啊,前方的战士正在流血,我们没有时间培养另一个‘死棋’了。现在我们包容明台犯的每一个失误,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杀死他的那枚子弹。死间计划不允许有一丁点儿的差池,我也没有第二个明台可以用来牺牲。”

明诚挪到明楼身侧,长腿一迈骑坐在明楼身上,双膝撑在明楼身体两侧,明楼抬手搂住他,以防他滑下去。明诚捧着明楼的脸颊,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大哥,如今确是我们三人都站在了悬崖边上,但是您放心,只要我还在站在这里,我就会拉住明台,绝不会让他掉下去。”

明诚的笑容就如冬日正午的暖阳,好似懒懒地不经意地洒在人心间,却让明楼感觉到最舒服的暖意。明楼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身子前倾额头抵在明诚的额头上,他低声说道,“你也不许掉下去,你要陪着我死死地站在这悬崖边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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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和随便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