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年转眼就来，明诚虽然不用在宴会上宣布身份了，但还是按着明家小少爷的规格穿戴。那天晚上明楼答应了明诚“不宣布身份”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明镜说了这件事。

“我虽然不是很赞同这件事，但既然阿诚和你都这样想，那我也同意。”明镜听了明楼的讲述后，沉默了片刻说道。

明楼笑着搂了搂明镜的肩膀，脑袋一歪，跟明镜靠在一起，难得的，似乎有些撒娇的意思。

“你呀，也太宠他了。”明镜笑了起来，转头调侃地看着明楼。

“我能怎么办啊？”明楼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谁让我是大哥呢。”

“那也不见你这么宠着明台呀。”

“嘿嘿，明台不是有您宠着嘛。”

明镜翻了明楼一眼，不跟他继续贫嘴下去，不知想到什么，忽而皱起了眉，说道，“不过也是，阿诚那个可怜见的，是该多宠着点儿的。”

提到明诚的身世，明楼就不免想起了初见明诚时的模样，心里一紧，觉着怎么宠他都不为过。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那样的往事，转而说起明台来，“不过大姐啊，明台你可不能再这么宠着了，你看他拿回来的那个成绩单！”

明镜不赞同地看向明楼，反驳道，“怎么，就准你宠阿诚，我就不能宠明台了。他学习不好怎么了，小孩子贪玩嘛，又不是别的问题。”可转而一瞬，明镜顿了一下撇嘴说道，“但他那个成绩这么下去确实不行，我得狠抓一下了。”

“嗳，这就对了。”明楼赞许地给明镜竖了一个大拇指。

新年宴会上不只有明家的人，还有一些明家经常往来的伙伴，数下来，差不多有大几十的人。

明诚几乎不曾呆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尽管学校让他怕人的“毛病”好了不少，他却还是只能惊慌地躲在明楼身后，紧紧地攥着明楼的衣角。

明楼一边用手掌摸着明诚的脑袋安抚他，一边还要应对着络绎不绝前来打招呼的亲朋好友。一旦有生人靠得近了，明诚的小身子便缩得更小了，明楼只好将人藏在自己怀里。

在场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见明诚，早就听说明家捡了一个孩子，却是等了这么久才看见真人，虽然明家仍未宣布这个孩子的身份，可看明楼宝贝的样子，这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们自然不敢轻怠了明诚。只是想要上前去跟明诚打招呼的人都被明楼拦了下来，几次之后，大家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个孩子的特殊情况，猜测着这个孩子以后怕是也要继续“藏”在明家家里了。

有些人精似的客人，索性只在明楼为明诚画的安全范围圈外远远地冲明楼举了下酒杯，既在明楼面前混了个脸熟，又博得了明楼的好感。

过来打招呼的人少了，明诚才总算是喘了口气，稍稍松开了被自己攥出褶子的昂贵西装，趁着明楼还没看见，赶紧用手压了压，无奈褶子成型的久了，怎么都压不下去。

明楼看着明诚的小动作笑了笑，丝毫不去理会自己翘起的衣角，他伸手拉过明诚的小手，抽出自己上装口袋里的手帕，轻柔地将明诚掌心湿漉漉的汗水擦了个干净。

明诚被明楼握住的手不住地想要后缩，明诚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让明楼和明镜失望了，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明台一样，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呢？才能让大哥和大姐因为别人对自己的表扬而感到自豪呢？

这么想着，明诚不由挫败地低下了头。

“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明诚小声说道，不敢抬头去看明楼的表情。

明楼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明诚在想什么。他揉乱那一头自己早上亲手给明诚做好的发型，笑着说道，“你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也无须达到任何人的要求，你只要呆在大哥身边，做我一个人的‘小管家’就够了。”

明诚听了似乎还是有些恹恹的，但到底恢复了些精神，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