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欢

[狗崽]阴阳师学院日常记录簿番外:不逢如意

阴阳师学院日常记录簿的番外。

一发完的短篇。

懒癌重症患者倾情奉献!结合正文阅读哟~


传言山中有女鬼,入夜啜泣。

其声凄凄,惑人心智。


山脚处又多了一只妖怪,是一只通体纯白的公狐狸,皮毛又顺又滑,一张嘴便尽是蜜语甜言,一下子就博得了一众女妖的欢心。

妖狐天资聪颖,甫一化为人形妖力就比一般妖怪要高得多,只是修行尚浅,对于自己的力量控制的还不大好。他自然也听说了关于山林深处有哭泣的女鬼的传言。

“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妖怪,姐姐们不让我过去。”蝴蝶精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扯着妖狐的袖子想要他打消这旺盛的好奇心。

“不行,小生一定要保护好如你一般娇柔的少女们。”妖狐“唰”地一下甩开了手中的折扇,邪魅地勾起一边嘴角,“再说,夜夜哭泣也许是因为她很需要帮助呢,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蝴蝶精心里抗拒,急得眼眶都泛了红,但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悻悻地松了手。

“放心吧。”妖狐刮了一下少女红红的小鼻尖,笑着保证道,“小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可舍不得看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哭鼻子。”

蝴蝶精自知说不过妖狐,抽抽嗒嗒地点着头“嗯”了一声。


妖狐说走便走,他自恃妖力过人,连随身的行囊都不带,好像就是出门去散了个步,过一会儿便回来了似的。

这山看着不高,走进去却很深。妖狐一直走到天色沉如墨,也没发现那个哭泣的女鬼。好在远处影影绰绰地能看到一幢简单的木屋,妖狐揉了揉自己脚掌下的软垫,心疼地搓着踩得黑乎乎的白色绒毛,撇着嘴一瘸一拐地往木屋走去。

“有人吗?”妖狐敲了几下木门,客气地问道。

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疲惫的妖狐实在没有力气维持自己翩翩书生的样子了,手下一用力,就要直接推门而入。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妖狐一个趔趄,跌进一个有些硬邦邦的怀抱。

“大、大天狗?”妖狐吃惊地瞪大了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山里有大天狗这样厉害的妖怪,还会有女鬼夜夜哭泣。

大天狗低头看向撞过来的小妖,在他眼里,妖狐的妖力的确只能算小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找谁?”

“呃……”妖狐犹豫了一下,赶紧先从大天狗的身上站起来,自己也不确定地说道,“一个女鬼?”


大天狗告诉妖狐,这山里确实有一个女鬼总是在夜晚哭泣,只是至于那女鬼为什么哭泣、现在又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说来也怪了,自从妖狐走进了山林深处,那女鬼便不出来哭泣了,妖狐等了她几天都没找到她的踪迹。

就这样下山回家,妖狐有些拉不下脸来,他要怎么跟那些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女们解释呢?

可是不回去,这简陋的木屋真的不是妖狐的做派。

于是妖狐开始了改造木屋的工作。


这小木屋是大天狗的,按理说妖狐是不敢动大天狗的东西的。

这是大天狗啊,这可是大天狗的木屋啊!

可是大天狗真的不在意他的木屋变成什么样,似乎对于他来说,有个能避雨的屋顶就够了。不,连避雨都不需要,妖狐亲眼看见那天清晨的细雨从屋顶的缝隙中滴了下来,而大天狗只是翻了个身,用他背后巨大的翅膀盖住了自己便又睡了过去。

妖狐是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居住环境的,他偷偷跑到树林里想要一些修补木屋的木料,但是伐木对于他来说太难了,连一块木板都没做好,他柔软的爪心就被扎了许多的小刺。

“你在做什么?”大天狗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砍……砍木头,我想修补一下木屋。”妖狐被吓了一个激灵。

大天狗盯着他看了几十秒,然后飞身扇动起翅膀,巨大的风暴吹得妖狐完全睁不开眼睛,他不得不紧紧抱住手边的一颗粗壮的大树来稳住自己不被吹飞。

风停下来之后,妖狐面前已经堆砌了一小堆儿的木料。

不愧是大天狗!妖狐抬头崇拜地看向大天狗,却发现大天狗已经走了。


后来大天狗又帮妖狐做了木桌、木椅、木床,甚至还做了一个飘窗。

尽管这在大天狗看来就像随意地抬了一下手一样简单,但是对于妖狐,就差跪在地上叫爸爸了。

有了家具,木屋也不再漏风漏雨,妖狐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每天垫着自己软软的大尾巴,窝坐在飘窗上,晒着窗外洒进来的暖洋洋的日光,妖狐简直要乐不思蜀。对大天狗的畏惧和拘束感也在日复一日的为大天狗清洗翅膀的工作中消弭殆尽。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项工作,这还要说起那天已经臭了半个月的妖狐偷偷地躲起来洗澡的事情。大天狗毫无意外地出现在了妖狐的背后——“你在干什么?”

“洗……洗澡。”妖狐挡着自己的重点部位,转过身来,谄媚地说道,“要不让小生给您洗洗……翅膀?”

事后大天狗很满意妖狐的工作,就让妖狐每天晚上临睡前都给自己刷洗翅膀。


这天妖狐掐指一算,自己竟然已经在木屋中呆了一个多月了。

而这期间,他竟然一次也没有听见过女鬼的哭泣声。


大天狗看着那只新来的小妖,他每天就枕在自己的大尾巴里晒太阳,从来不曾努力修炼,难怪会这么弱。

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快乐,是因为他的大尾巴吗?他的大尾巴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大天狗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他觉得那个尾巴会舒服,就走上前去薅了一把,把妖狐吓得“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确实很舒服。大天狗想。


除了晒太阳,妖狐还热衷于去树林里找吃的。

但是他不太敢吃别的小动物,虽然他很想烤个兔腿,想到了他现在看见一个会动的就觉得自己看见了奔跑的烤兔腿的地步。但是毕竟大天狗还在,大天狗可是正义的象征,他怕自己欺负小动物被大天狗知道后,一翅膀扇死自己。

于是他只能去找各种美味的果子,大多都藏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每天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回来,但是会带回很多好吃的果子,大天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新来的小妖了。大天狗原本对吃的东西也不在意,但是妖狐带回来的果子,确实好吃,他无法否认自己很喜欢吃。


妖狐就这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大天狗共同生活了两个多月后,终于在一个夜晚见到了哭泣的女鬼。

那女鬼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一般漂亮,妖狐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止不住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

大天狗看了他三分钟,转身走了。


哭泣的女鬼名叫阿骨,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她在去寻找夫君的路上遇到歹人意欲玷污自己,于是宁死不从,可死后却发现丈夫另结了新欢。

“他是个负心的人。”阿骨悲伤地喃喃道。

泪珠沿着她光洁的脸颊划过一条曲线,最终顺着小巧的下巴落了下来。

妖狐顿时心疼不已,他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呢?

“别难过了,你值得更好的。”妖狐轻轻地将阿骨拥在了怀里。

“真的吗?”阿骨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你会爱我吗?”阿骨泪眼婆娑的双眸望向妖狐。那双澄澈的眼眸中盛满了希望与脆弱,仿佛妖狐只要迟疑了一下,她就会崩溃一般。

“会,”妖狐对着她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如他对着蝴蝶精时那样,“我正在爱上你。”


大天狗足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妖狐了。那只小妖大概正在同骨女倾诉爱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只是这一次,骨女来得太晚了些,才使得自己和她的“夫君”在一起呆了那么久。

大天狗有些等不住了,他很想去看看妖狐和骨女到底怎么样了。往常他不会这么没有耐心的,往常,他对骨女的事也根本没有兴趣。

大天狗来到骨女的地盘时,妖狐正平躺在床上,不知被下了什么符咒,看起来竟无法挣扎。

骨女察觉到有人来了,猛地转过头去,见是大天狗又放下了心来。

大天狗也看见了骨女,他偏过头,不去和她对视。即使过了这么久,大天狗还是不适应骨女那半边白骨森森的脸。

“你看这只小狐狸啊,嘴里说着爱我,说会永远爱我,无论怎样都爱我,可是一旦看见了我真正的面容,就反悔了,就想逃开了……”骨女似乎是在跟大天狗讲述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但却没有看向大天狗,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床上的妖狐,“你要跑到哪里去呢?去找那只漂亮的蝴蝶精吗?”

这样的戏码,大天狗见的太多了,那些口口声声说爱骨女的男人们,在看见了骨女真正的那半边脸时,无一不是这样的反应,而他们的下场,也都一样。

妖狐看起来恐惧极了,红着眼眶连连摇着头说“不是”。他看见大天狗来了,便急忙高呼着向大天狗求救。

“他不会管你的。”骨女笑着用手中的骨剑拍了拍妖狐的脸颊,锋利的剑刃在妖狐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丝血痕,“他啊,想要一个充满着新的秩序的世界,像你这样的负心汉是没有资格存留在那个世界里的。”

妖狐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天狗,无法相信那些天与自己和睦相处的会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他无法将骨女口中的那个大天狗与帮自己做家具、抢自己的果子、揉捏自己尾巴的大天狗重合在一起。

“不是的……大天狗不是那样的……救我啊大天狗……我以后永远都把尾巴给你玩……我会一直帮你洗翅膀……”

“嘘……”骨女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渐渐贴近妖狐,用冰凉的指尖擦去妖狐脸上的泪水,“真是天真的狐狸啊,你知道他曾这样冷眼旁观了多少个人吗?”

妖狐的瞳孔紧缩,他好像现在才明白过来骨女在说什么,他看向的大天狗的眼神终于变了,那里面只有恐惧,深不见底的恐惧。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我的夫君吗?”

骨女缓缓举起手中的骨剑。

“你现在跟他一模一样了呢,夫君……”

冰凉的骨剑没入妖狐的腹腔,剧烈的疼痛感渐渐向四肢散开,他痛得发不出声音,只有汗水和泪水无声地流淌。

大天狗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妖狐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骨女剖出妖狐的元丹,尽管修为并不深厚,但毕竟是妖狐的,天资聪颖。

她一口吞了下去,那半张白骨森森的脸迅速地长出了血肉。

她抬手细细地摸了摸,然后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大天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直到他在一个叫晴明的男人开的阴阳师学院里看到一团白色的毛绒绒的尾巴。

他已经在这世间游走了太多年,久到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设想的那个拥有新秩序的世界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理想国,久到他已然分不清骨女到底是一个可怜可叹的受害者还是丧心病狂的加害者,久到他清楚地认识到妖狐固然有错但罪不致死。

晴明有一只非常宠爱的式神,是一只叫小白的狐狸,长得有些像狗,每次看见自己都瑟瑟发抖。大天狗将他叫了过来,猛然用力掐了一下,小白条件反射地一口咬在了大天狗伸到自己嘴边的另一只手上,留下一圈泛出血丝的牙印。

大天狗捏着小白的后颈来到晴明的房间,一边控诉着小白咬了自己,一边拿冰冷冷的视线瞥向小白。可怜小白犹自惊恐,根本无法开口辩解。

晴明有些无措,他既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白会胆大包天得敢去咬大天狗,又搞不清楚大天狗拎着小白来“兴师问罪”是为哪般。

晴明猜测着大天狗的意图,迟疑着说道,“我替小白向你道歉。所以……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我要你把那只狐狸赔给我。”大天狗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晴明有些懵,大天狗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他仍然不明白大天狗到底要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悦耳的笑音,恰是在晴明这里做客的八百比丘尼。她走了过来,附在晴明耳畔说了几句什么,视线却颇有深意地落在了大天狗的身上。

那视线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前生今世似的,让大天狗感到很不舒服,微微侧过了脸去。

晴明的神情先是有一瞬的惊讶,随即平复了下来。他转身回里屋取了一把钥匙出来,塞进大天狗手里。

“这样可以了吗?”

大天狗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他只是攥紧了钥匙,扇动翅膀飞走了。

晴明看着大天狗飞远,又扭过头看向笑着的八百比丘尼,最终叹了口气将瑟瑟发抖的小白抱在怀里顺毛。

小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晴明大人……”


大天狗拿着钥匙打开了一扇不属于自己的房门,凌乱的床铺中睡着一个容颜艳丽的少年。他的身子微屈,抱着自己的一团又大又蓬松的毛绒绒的尾巴。

大天狗坐在床边突然薅了一把那尾巴毛,把妖狐吓得“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起来,晴明把你赔给我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仆人。”

从充满小姐姐的香甜睡梦中惊醒的妖狐仍然没弄清楚,自己怎么就成了小白的表哥,然后被赔给了大天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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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和随便写写。